形.影.凝──木星影集
序
这书的出版源自木星相展,而相展则源自木星摄的一辑「
人间幽灵」──
幽灵般坐在地铁车卡内的谷祖琳已成木星剧照的经典,但更颤动我心的是他利用「E
冲C」
效果(正片当负片冲印)而形成颜色强烈的慑人风格。刘永在旧楼窄梯间的狰狞,与惠英红鬼上身的恐怖都被加倍放大,吓人,却又离奇的吸引。机缘巧合,为许鞍华弄回顾展时看多了木星的定照,亦奠下了这次木星相展的意图。
有了意图,便开始约他看相,孰料这「
观星」和「
观影」
之旅一看便十个月少不了,其中牵涉幕前幕后的各式感动与惊喜。
木星像猫
纪陶说木星人很奇怪,跟人沟通常出现问题;他发觉跟木星说话时,他会忽然把你当成猫,高兴时还会在你颈上捏一把
……
幸好他还未把我当猫处置,但我倒觉得木星在拍戏现场真像一只大猫,游走于「
跃动」和「
专注」
之间。在《旺角黑夜》的拍摄现场,但见他窜高俯底,要跃动时百分百的跃动,要专注时像等待猎物般专注,活像大猫等待扑兔。他明白拍
snapshots
一定要既「狠」且「快」,
所以在现场总是从南「
闪」
到北,从上「
跃」
到下,即使在幽暗的角落等待时,也是储满能量的守候。所以嘛,那些神奇的定照真个得来不易。
一相一陈述
导演徐克说木星每一帧照片都是一个陈述
(statement)
;监制邓一鸣先生说木星的照片不只纪录了现场的拍摄与电影中的场面,更纪录了他在那时那地的情绪;导演陈果最一针见血,说木星手持照相机时,便把自己当成了导演,他的相片就是他执导的作品。这些感想跟木星本身热爱电影有莫大关系,令每张相除本身内容外,还赋予了木星对电影的一些态度。无论是导演也好,演员也好,幕后工作人员也好,他所捕捉的「
刹那」
总有很强的戏味,我特别喜爱看他相中人的眼神
──
或忧郁、或激情、或焦灼、或紧张、悲悲喜喜都总有故事道来。
观星之旅
或许因为他工作时空颠倒,和他家空间不多的关系,要看木星的相并不是光上他家那么简单,他的照片因应大小和冲印所需效果,而分布于港、九不同区域的冲印专门店,有些是没钱赎回的、更有些是要由日本(前相展)和北京(冲洗便宜的关系)运回来的。
他家没有书架,倒是一盒盒大小不一的相片盒子和影带、书刊,囤积成「富木星特色」
的小型装置。相片由
2R
、
3R
、
F5R
到
8R
、
16x20
、
20x30
、
30x40
都有,我原来尝试用脑袋和笔记去做初步整理,但很快便要出动数码录影机、相机、扫描器、电脑硬盘等纪录工具。
到书要付印了,我多多少少该看了他数千定照,但肯定藏在他家未被发掘的宝贝还有很多。这次他精心挑选的作品有数百帧,分「
拍摄现场」、「
颗颗明星」、「
凝固时空」、「黑白灰」
等区在香港电影资料馆的展览厅展出,相集辑录的就更多,希望把他拍下的影人影事作一个较全面的检阅。文字除四篇邀约文章外,尚有一份很难完成的「
木星参与的片目表」
,虽已尽力再三求证,但往往因木星的记忆欠奉而弄不清时空。
几重感动
弄木星相展,引发内心几重感动。首先是他捕捉镜头的动感(
dynamics
),其次是他一叠叠令人心弦震荡的照片,其三是这次因木星而得与多位魅力之男、
艳丽之女交流聊天,其四是所有参与过的人对木星其人其相的热爱。
在此谨代表香港电影资料馆鸣谢多位接受过访问的影人:许鞍华、厉河、舒琪、纪陶、张伟雄等谈了很多跟木星交往的渊源(
其中许鞍华、厉河和舒琪更曾出钱出力支持木星当剧照师和出版影集);鸣谢徐克、尔冬升、陈果、张志成等导演对他的剧照作了不同角度的阐释;监制方平、邓一鸣、陈可辛、发行经理曾丽芬等则对剧照的发行及宣传功能作了历史及商业上的分析;影星张栢芝、林嘉欣、周迅、黄觉等在百忙中接受访问,谈跟木星一起工作的所见所感。再鸣谢美指潘闣森和木星的摄影师朋友黄鸿飞,他们就木星的照片内容和拍摄手法,提供了多面的观赏角度。
特别鸣谢的还有所有提供相片版权的电影公司、设计及装置展览的视与想设计工作室、此书的设计公司
TomSenga Design
、美术设计
Steven Lo
和
Bede Leung
、和记印刷公司、其老板宋叙五先生、资料馆各组参与同事,特别是罗卡、黄爱玲、郑子宏、王少芳、陈秀英、陈颖恒、江颖盈、刘智轩和洪源、张宇平等。
是次安排展览及编书的工程令我获益良多,月来魂萦梦系的木星影像,将永占我脑袋资料库的一角,随时供记忆提取、把玩、再欣赏
……
木星,衷心说句:谢谢!
傅慧仪
展览统筹